微醺氣泡

五歲又兩個月，妳第一次換牙，

有點驚慌，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。

看著妳，我想起小時候，某個夜裡我把一顆牙齒丟上老家屋頂的情景。 

老人家說，上排牙齒掉了要丟床底下；下排牙齒掉了要丟到屋頂上，新牙才會好好的長出來。 

後來我知道牙齒一輩子就只會換一次，就好像妳能坐在我肩頭上的日子只會漸漸縮短，不會增長。 

我們喜歡玩的遊戲是把妳放在我身上甩來甩去，我作盪鞦韆，水平的、上下的讓妳不住晃盪。

我還抓得住妳，不過遊戲時，妳的腳尖漸漸開始會拖到地板了，

從我彎腰時稍微會碰到，到現在我挺直腰桿好像也碰得到了。 

妳站起來，靠在我身上，用手按著頭頂，碰碰我的身體，說「爸爸我長到你這裡這麼高了」。 

是阿，妳都這麼高了。 

出門去的時候妳喜歡坐在我肩頭，我似乎非常能夠扛著妳們兩姊弟走路，走上好長一段路也不會太累。

不過現在我要扛妳上肩頭時，沒辦法一舉過頭了，還得要妳縮一縮，我才能把妳放上去。

妳的重量多了，我還扛得動，能走得上一段路，也不會覺得太累。 

想著，哪一天，妳要從這肩膀上下來呢？